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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瑤的做法果然管用,一下午,譚喬都很認真的跟著老鴇派來的老師學走臺步,琴棋書畫現學現賣肯定不成,只能以巧取勝,她精心挑選了幾首應景的唐詩背誦。

入幕時分,流螢春曉真真是鶯鶯燕燕環繞,賓客滿座,琴師,配樂全部是現場演奏,幾乎沒有胭脂味,多了幾分高雅之感,這哪裏是一個純粹的青樓啊,難怪那麽多姑娘翹首以盼的想要進入流螢春曉,就算是做個小妾,從流螢春曉出來的姑娘,也應該比一般紅樓出來的姑娘要叫別人高看一眼的吧。

這份高雅和諧在一個西域男人出現後徹底打破。

呼韓邪來朝,大街上出現幾個西域人不足為奇,慕名進流螢春曉的西域人也不是沒有,但帶著兵器直接入花廳只有他一個,而且還帶了左右七八名帶刀侍衛,西域彎到看著寒光閃閃,再加上他們本就兇了幾分的樣貌,讓這花廳的琴聲戛然而止,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生怕那帶光的彎刀誤傷了自己。

老鴇見多識廣,看見這情形,猜到他們大概是霍禹請來的客人,不好得罪,立馬招呼爺們上樓,安排的專廳給他們欣賞歌舞表演。

果不然,還真是霍大公子請來的,早就聽聞霍禹結交西域之王公貴族,這次算是見到真人,

還真是盛氣淩人,完全不把流螢春曉的規矩放在眼裏。

來流螢春曉尋樂子的,冷兵不得入內是大家約定俗成的規矩,今日被破,客人們大多竊竊私語。

放在以往,老鴇定會毫不猶豫的給他們扔出去,這回卻和顏悅色的把他們請到專廳看臺,此人應該來頭不小,連人脈甚廣的老鴇都要和顏悅色,恭恭敬敬的給他們陪笑。

也多虧了老鴇的機制,避免那幾位大爺不悅,傷了大雅之風。

西域人落坐後,琴師看老鴇的手勢,琴音又重新響起,熱場的姑娘們依次出廠,恩客們紛紛叫好。

兩首曲子完畢,備選花魁的姑娘們紛紛登場,陳小瑤以壓倒性的優勢拔得她們組的頭籌,就在大家紛紛以為今年的花魁已經出爐時,老鴇登場宣布今年花魁增加一人的賽制,美其名曰:“雙花落流螢,恩客笑春風!”

什麽鬼,譚喬笑老鴇這塞制倒是公布得出人意料,又合情合理,不得不佩服她的情商。

客人們先是一楞,繼而掌聲如雷,叫好聲又是一片。

譚喬這組的選手皆以清麗婉約為主題,譚喬最後一個出場,如老鴇所安排的一樣,在一眾選手中顯然要出挑一些。

這是□□裸的捧她啊!

好在譚喬姿色還不算太差,就在這種美女如雲的花堆裏,稍微打扮下,還不算暴漏老鴇的心思太明顯。

吃多了重口味的恩客們,現在猛的換下清麗脫俗的風格也很受歡迎,熱度並沒有減下來,到了才藝比拼的時候,還出現了一個小高潮。

才藝比拼環節,譚喬又是最後一個出場。

這欲揚譚喬,先抑眾小花們的安排真叫譚喬不頌出個出彩來,都感覺對不起老鴇,對不起宋城。

譚喬一邊巧笑著上場,一邊默念著她準備的詩詞,腳踝忽然一生疼,那一步竟沒有穩穩落地,一個趔趄,坐到了花臺之上。

雷啊雷,什麽鬼呀,這下真的沒臉見人了,眾目睽睽之下,摔了一跤,這還不算,腦子裏的詩詞全部忘光光了,就算起來,也不知道說什麽。

跳舞什麽的,完全不會呀!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可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難道她要註定欠宋城的,想還也還不清?

陳小瑤的指甲都嵌進肉裏了,一時完全想不到補救之法。

全樓的恩客倒吸一口涼氣,都在為臺上的姑娘捏一把汗。

西域人也站到桅瀾處,饒有興致的看著窘迫中的譚喬。

丟死人了,譚喬進退兩難,幹脆一閉眼,一側身,懶懶的睡在了臺中央,這時琴師的琴音響起。

花廳隨著琴聲傳達出來的那些畫面變的安靜,大家仿佛置身於世外桃源,山澗潺潺流水,樹枝鳥鳴嚶嚶,花瓣飄飄灑灑,萬物從晨霧中漸漸蘇醒。

這時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夢裏花落知多少。”

詩念完,而琴音止,一起恰如其分,配合得剛剛好。

譚喬癟這四句快癟瘋了。

當她懷揣著宋城偷傳給她的小紙團時,她如獲至寶,當她打開紙團看到紙條上的五言絕句時,她簡直要瘋了,兩歲小孩都會的詩句,從她的嘴裏朗誦出來,沒把別人雷到,就先把自己給雷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雷點,宋城為什麽選這個雷人的詩句,後面有解釋

☆、長安少年

可憐巴巴的望著替換下琴師的宋城,她簡直生無可戀,但她又有什麽辦法呢,現在她的腦子裏完全想不起其它的詩詞來。

死就死吧,反正是在一幫古人面前丟醜,完成任務後就不會再見他們了。

譚喬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當宋城的琴聲緩緩流轉,那一刻,奇妙的感覺出現了。

靠,這是設麽曲子,怎麽特麽的貼合她攥在手裏的那首詩的意境。

時間仿佛靜止,一個掌聲一下一下的擊響,譚喬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是感覺這樣的配合妙極了,就是不知道這滿院的賓客的感覺是不是和她一樣,還是會覺得雷掉了下巴。

那個掌聲……是誰?

“好,妙!”粗狂的男聲響徹安靜的花廳。

這一聲叫好把大家從美妙的琴音中帶回選魁現場,接著掌聲如雷,陳小瑤終於松了口氣。

選魁的結果不言而喻。

接下來的環節便是恩客競價拍得姑娘們在流螢春曉的第一次出閣。

尼瑪,這老鴇媽媽也太會做生意了,竟拍這種招數都用上了,流螢春曉不財源滾滾,她譚喬就不信譚。

陳小瑤如計劃的那樣被後腳進流螢春曉的霍禹拍中,霍禹和西域人在一個觀廳,看樣子他倆是熟識。

還剩譚喬最後一個姑娘,先前又獲的滿堂喝彩,競拍起價就是一千兩,比陳小瑤還高了一兩。

按理說,既然是雙花魁,那起價應該都是一樣的,老鴇這又是玩的什麽招數,而且就將將高那麽一兩銀錢,是個什麽意思,我等平民完全看不懂為商之人的套路啊。

這還不算別扭的,更別扭的是譚喬站在花臺上,任由老鴇推銷她的第一次,講得那是天花亂墜,聽得譚喬自己都不要臉的認為她是出凡脫俗的仙女了。

最要命的是一輪叫價下來,譚喬快要崩潰,本來想著要好好執行任務,這會兒站花臺上聽恩客叫價,有種把她當肉論斤賣的錯覺,渾身細胞都在抗議。

叫價在五千兩的時候,敲了一次鑼,老鴇欣喜喊話報價,這是慣例,停頓小會兒,老鴇繼續唱拍。

這個價錢已經是很多人出不起的了,現在花廳下面的客人們已經放棄繼續開價,沈公子獨占鰲頭。

這年頭花廳下面報價最高的也會被老鴇請上唱價臺露個面,老鴇這招百試不爽,哄得那些愛面兒的京城客人們爭相竟價,雖然比不上樓上觀廳的客人有錢有臉面,但能在唱價臺上站那麽一小會兒,也在這一群逛流螢春曉的達官貴人們中做了一回雞頭,那是特有面子的事情。

正在沈公子得以之際,一聲“一萬兩”讓響徹花廳的每一個角落。

大家紛紛擡頭看是哪一位達官貴人這麽豪氣,竟以一萬兩的價格買譚喬姑娘的第一次出樓陪游。

一萬兩啊,就陪一次出游,太不值當了。

老鴇推出的包月價格才會有超過一萬兩的價錢的,這位西域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本來老鴇把譚喬的競拍起價定在一千兩,已經是很冒險了。

流螢春曉用過各種營銷手段招攬生意,妖艷的路子這會兒雖還未散去,也很賺錢,但客人們的口味總是很挑剔的,吃一樣的菜式久了,總想換換口味,這些日子,老鴇也在發愁,流螢春曉的下一個推銷點是什麽?

今天把譚喬打扮得清麗出挑些,本是為了配合局裏行動,沒想到還得了個喝彩,她突然來了靈感想堵上一堵,趁這個機會,把流螢春曉的下一個熱點推向譚喬這一款型,沒想到來了個出人意料的結果,比她預料的要順利得多。

可謂一炮打響啊,後期宣傳費用,運作費用省了不少。

老鴇眼咪咪的笑成了月牙。

她的理想就是做大漢天下第一老鴇,不求名垂青史,只求一世榮光。

當譚喬聽到老鴇媽媽談她的理想時,譚喬也是醉了!她當時聽老鴇說出來的時候,還笑噴了,老鴇一身正氣的叫譚喬不能理想歧視。

這話沒毛病,她突然鹹陽的店小二大概也是以當店小二為理想吧,真是做什麽的都有,人的理想也是千奇百怪。

老鴇的月牙眼還未睜開,另外一聲:“兩萬兩”給流螢春曉的客人們來了第二波心裏上的刺激。

尋聲而望,一少年端端坐在花廳裏頭,搖著折扇,喝著茶,氣宇不凡。

方才替他唱價的是立在他所在的花廳桅欄旁邊的男人,看打扮,應該是坐在裏面那位公子的仆人。

從譚喬這個角度只能看到裏面男子華麗的衣擺和若隱若現的模樣。

看身形有點眼熟啊,是誰呢?

譚喬一時想不起來,好像在哪裏見過。

西域男人本是萬眾矚目,突然被人搶了風頭,之前狂妄的表情變得扭曲。

“他奶奶的,敢跟我搶女人,三萬兩”有種你繼續跟啊。

少年點頭,仆人唱價:“四萬兩。”

老鴇手抖在顫抖了,緊緊挽著譚喬的胳膊“沒想到你這一款還挺受歡迎的。”

西域人狂躁:“五萬兩”

少年繼續點頭,仆人在唱價之前正色詢問:“我家公子在唱價之前想請問這位英雄,您若拔得頭籌,是自掏腰包,還是您身後的那位霍大公子給錢?”

不問這茬,老鴇還忘了,這位西域人是霍公子請來的朋友,那個觀廳的帳也是掛在霍公子的名下,霍公子剛剛買陳小瑤的第一次出閣已經花了八千兩,若這斯的帳要真是霍公子結,他能給得了起嗎?給是給得起,要是被他的父親知道了,會不會把她苦心經營多年的流螢春曉給拆了呀。

民與官鬥,就如雞蛋碰石頭,以卵擊石。

霍光是出了名的權臣,但貌似對如此鋪張浪費的事情上不怎麽感冒。

老鴇果斷站出來問:“這位少公子問得對,親兄弟,還明算賬不是,還是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得好,我這裏是開門做生意,錢貨兩清的道理大家都知道。”

這不問還好,大家都在沈浸在猜測今晚誰勝誰輸的情景裏頭,這一問,大家都跟著起哄,流螢春曉的規矩雖是老鴇定的,但買不買賬那是客人們說了算,生意這麽好,有大家的功勞,錢貨兩清的規矩也是大家擁護的,若一旦有人破壞了這裏的規矩,破壞了平衡,流螢春曉敗了,日後就少了一個尋樂的地方。

再說,人心不古,誰也別想誰冒頭,老鴇的心裏煽動能力杠杠的。

少年跟西域人和霍禹不是一兩天了,知道他來長安的一切吃穿用度皆是霍禹提供,正常的吃喝玩樂對於霍府來說,花不了幾個銀子,若真要為了這麽一個姑娘的做賠,一下子花掉幾萬兩銀子,是個人也會縮手縮腳。

西域人應該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突然囧到了極點,自己身上沒帶那麽多銀子,就算有,也不能這樣亂花,來長安後一直用的是霍府的銀子,平時想要點什麽,從不問價錢,霍府麻溜的給,今日一時沖動,好像是過分了點。

可此時流螢春曉裏裏外外都在等著他的回答,說白了就是等著看他的笑話,他堂堂一西域部落王子,怎可讓大漢區區一群逛青樓的人看了笑話,當即脫口而出:“本公子要人,當然是本公子給。”

“好,大家做個見證,都聽見了吧,我就是欣賞這樣的英雄。”老鴇應聲,宣布竟拍繼續。

少年點頭,仆人:“六萬兩。“

“七萬”

“八萬”

“九萬”

“十萬”

老鴇雞凍的自己取下了聽鑼,狠狠的敲了三下,宣布流螢春曉姑娘最高竟拍價出現,響鑼為證。

西域人已經脫掉了外衣,但他仍然很感覺口感舌燥,眼睛裏的怒氣如地獄之火噴像對面悠然的搖著折扇的少年。

西域人幾口茶灌下去,脫掉鞋襪,氣沖沖的雙手撐欄桿,正欲加價,突然被霍禹拉了回去。

“今日有高人在場,郅兄不必動怒,一個女人而已,這樣的我給你一找一打,任兄享受。”霍禹神情嚴肅在郅支耳邊耳語。

先前霍禹沒有看到那少年的容貌,後見西域人與那少年僵持不下,遂派親衛偷偷打聽了那少年的背景,結果,親衛神色慌張的回來稟報那少年的身份,把霍禹也嚇了一跳,是以趕緊攔下了西域人的舉動。

最高價就定格在了十萬,直到譚喬被請到那少年的包廂之前,她都是蒙的。

這種架勢,到後來,跟本就不是為了花臺上的姑娘,倒像是兩個男人之間面子問題的競爭。

譚喬汗顏!

不管最終是誰獲勝,最後獲勝的那個人如果突然後悔花太大的代價買一次陪游不值當,萬一在陪伴的過程中給她下點藥將她這個弱女子給強上了,然後暴屍荒野,那她可就倒大黴了。

譚喬越想越害怕,各種女子受辱的劇情在她腦海裏翻來倒去,每一種都令她不寒而栗。

折扇少年的仆人傳話,請譚喬姑娘花廳包廂一敘。

老鴇喜笑顏開:“好肋,請公子稍等,我這就領著咱喬姑娘上去”

譚喬回望宋城,琴師已經換上了原來的琴師。

尼瑪,把我推上風口浪尖,這就不管了,跟老娘玩失蹤?

☆、長安偷聽

按規矩,鑼響的那一刻,譚喬的所有時間,直到出閣後再回到流螢春曉這之間的時間都是屬於那位少年的,老鴇沒有推據的理由。

宋城雖然是把兩個人都交給了她,卻沒有說過兩個人都要進霍府,這已經送出一位陳小瑤到霍禹身邊,已經算完成她的任務,至於譚喬,一開始她就不是很看好,就算送到霍禹身邊,也不一定能幫上很大的忙,出了點小意外也好,最重要的是,她們流螢春曉將再次名聲大燥。

這回是賺翻了喲,名利雙收!

老鴇偷著樂…

現在這種不按計劃出牌的情形,譚喬覺得實在是有必要找宋城商量對策。

人心難測,萬一她在那位折扇少年那裏吃了虧,算誰的?

再說了,她們真正的意圖不是要混進霍府,現在她完全是跑偏了呀。

半路,譚喬借口肚子疼,要去方便一下,溜去找宋城。

老鴇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沒攔著,笑著讓她不要耽誤太長時間,人家客人還等著呢,金主可不好怠慢。

譚喬七拐八拐,才發現流螢春曉可不是一般的大,竟一時迷失了方向。

“公子,您剛剛……?”聲音較小,似是小心翼翼的問話。

“你是覺得我在意氣用事嗎?”說話人語速均勻,聽不出情緒起伏。

“不敢,可是我們沒有帶那麽多銀子,萬一…….”

“我在試探霍家的態度,如果我拍中,霍家如果真重視我們之間的合作,不會叫我們下不來臺。”

“是,還是公子高瞻遠矚,不過,那個和您競爭的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連霍禹都害怕”

“如果真是擔心銀兩的問題,霍家不至於叫他收手,不是錢的問題,那就是人的問題,那個少年,霍家開罪不起。”

“還有霍家忌憚之人?”

“是啊,那會是誰呢?”

譚喬在門外聽得正起勁,突然….

嘶…..

丫丫的,這一身衣裙真不好駕馭,被門栓夾住,扯破了一小塊。

壞了,怕是被發現了,譚喬也顧不得太多,提起衣裙撒腿就跑。

該死,剛剛不該一時興起,多聽了兩耳,這下搞大了!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因為剛剛碰巧看到西域人和他的隨從一前一後進了那間房門,一時好奇跟了過去,沒想到聽到了他對霍大公子的這茬小心思,更沒想到她會倒黴的被發現,還是以這種狗血的形式被發現。

主啊,救救我在大漢朝的黴運吧!

她記得她在秦朝的時候,除了些小意外,總體來說還是比較順利的,這次穿越到漢朝,怎麽總感覺狀況百出,不僅金手指不夠直接炫酷,連智商貌似都有所下降,這樣下去,不會任務還沒開始,她就被糊塗的弄死了吧。

譚喬一邊跑,一邊回頭觀察她有沒有被發現,在拐角處,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拐彎,利用不動物體當障礙物,阻住“敵人”的視線,這是人的正常反應。

這一拐,和一個軟軟的帶著溫熱的東西撞了一個滿懷後,自然彈了回去,定睛一看,盡是那天救她的少年。

譚喬細想轉了個彎,拽著少年的手狂奔,到第二個拐角處時,推開了一扇房門,拽著少年躲了進去。

如果少年真如那天她腦中閃過的人名字一樣,是劉洵,她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讓那幫壞人逮到他出現在流螢春曉。

霍光可是連皇帝都敢使其下崗的權臣,貌似前廢帝被廢時,就是以荒淫無道之理由開罪的。

當時譚喬看這段歷史書上的小字時,記得特別清楚,她還發揮了一下想像,一個八歲的漢廢帝是如何懂得荒淫無道的,這明顯不符合常理,難道古代的皇帝從小接受的教育裏面就有如何調戲宮娥這一項,這不科學呀!

齜牙,這段悲催的歷史硬生生被譚喬曲解成了香艷史,而且對這段歷史的記憶居然還沒有忘記。

譚喬忍不住鄙視自己。

那扇房門裏面,譚喬將劉洵拽在自己身後,她死死的盯著門的方向,果然,兩個人疾步閃過,又回轉來回確認是否找到聽了墻角的逃跑女子。

一扇門之隔,聽著外頭找她的動靜,她緊張得心砰砰直跳,要是擱在上一次穿越,她定要殺出去,或者找個屋檐消失,可這一次,她恨得牙癢癢也使不出飛檐走壁的功夫,只有幹著急的份。

突然劉洵從她身後將她一攬,放在了一個木箱子裏,接著他也鉆了進來,蓋上了箱蓋,然後就是黑乎乎的一片,靜得出奇。

就在劉洵關上箱子的後一刻,房門被推開的聲音聽得譚喬心驚肉跳。

幸好……

不過那位郅公子喝他的仆人看起來也不是笨拙之人,萬一他們開箱檢查,她們不是也還會死翹翹嗎?

正自憂心之際,一只溫暖有力的手掌緊緊的握住了譚喬出著香汗的嫩拳,他那有力的一握,給譚喬帶來許多力量,仿佛在說著:“有我在,別緊張!”

結果外面的人真的離開了這間房,關門聲響了好一會兒後,譚喬就試著出來,被劉洵按住了,他背對著她搗鼓了好一會兒,才接開箱蓋,使得二人從箱子裏頭出來。

譚喬看到箱子上的鎖斜掛著,正是方才劉洵搗鼓的那個方位。

難道……他剛剛是在開鎖。

她疑惑的丟給劉洵一個猜測的眼神。

劉洵知道她在疑問什麽,隨即滿不在乎的吹了一聲口哨:“好久不練,開鎖的技藝生疏了!”

譚喬的眼神從猜測轉為不可置信。

所以,一開始,劉洵就料定外頭的人不會開箱了,誰會想到一個上了鎖的箱子裏還會藏人。

只是,箱內上鎖的技藝也太逆天了吧,別說他是一個皇帝,就是平頭老百姓的開鎖匠估計也很難做到。

據說劉洵在做皇帝之前,大部分時間是在民間度過的,那生活得要過得有多苦,才會練就這樣的技藝啊,譚喬不免心疼了一下。

“哎,我說你那是什麽眼神?上次突然消失,我還沒找你算帳呢。”明明是神技能,我怎麽從你丫的眼神裏讀出了悲天憫人,老子最討厭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劉洵抗著木棍出現在偏巷裏救譚喬的那一副拽樣又出現,如果不是那日突然發現他是劉洵,譚喬怎麽也不會料到他就是那個漢中宗劉病己。

譚喬聽他這麽一質問,趕緊收回了心疼的眼神,喜笑顏開的岔開話題:“我上次也是在被霍光的馬車撞了後,被人群沖散了,不好意思,不辭而別,還沒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呢。”

譚喬說得懇切,她是真心要感謝的。

劉詢掃了她一眼,疑道:“不知道呼韓邪來朝,卻認得霍光的馬車,而且還直呼其名,有意思!”

靠…靠…靠…又暴露了,馬腳百出啊。

這下不被懷疑是外族奸細,倒要被懷疑和霍光那個奸賊扯上關系了。

此次目標雖不是皇帝,卻和皇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誰就說一定要入霍府才能完成任務呢,如果和皇帝搭上線,說不定也能助這個任務一臂之力呢。

之前一直說是要進霍府,可是進了霍府後該怎麽辦,還要看情形,是找出他不臣的證據,還是幹脆說據星像推算,他不應該還活在世上,叫他自行了斷。

這怎麽可能?

她通過小丁的IPAD了解過,劉詢在霍光時期,是一個傀儡皇帝沒錯,但霍光死後卻實現了孝宣中興,還是漢朝四個有廟號的皇帝之一,可見,他絕對不是一個草包皇帝,說不定他也正想著如何將天下大權握在自己手中呢,豈不是要和劉詢一拍即和了。

皇帝畢竟還是皇帝,當初劉詢故劍情深的要立毫無根基的許平君為後,霍老賊不是也沒有反對嗎,盡管三年後,許平君還是被霍光的妻子霍顯謀害,霍家女兒,霍成君終成後,但謀害一事並非霍光直接所為,所以霍光對這個劉詢還是存那麽一些君臣之心的。

而且縱觀霍光一生,還是對大漢有著汗馬功勞的,不然也不會被劉詢封為麒麟閣第一功臣。

只是功高蓋主,對不滿意的皇帝說廢就廢,為了不讓別的女人人勾引皇帝,賤賤的發明了歷史上第一條內褲,對皇帝後宮之事都要橫加幹涉,那還要皇帝這個繡花枕頭做什麽,幹脆自己來算了。

但他又不能自己來,漢室天下,豈能說推翻就推翻的,這種權重君輕的格局正是他所要的。

只要宋城他們找出一些霍光有不臣之心的證據,哪怕是添油加醋一點兒,或者從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身上給霍光抹些黑,也是極好的。

歷史上霍光雖然沒反,但他的兒子卻是實實在在的反了。

反正霍光應該是已經死了的人才對,給他加一些罪名,促使歷史回歸正軌,使些小手段,也無可厚非的吧。

對,就是這樣,一定可以這樣的!

譚喬心中握拳,她決定把這個她自我感覺超級棒的計劃告訴宋城。

☆、長安繁華

“譚姑娘,譚姑娘……”劉詢湊近譚喬,笑意浮誇的問:“你怎麽了,被我揪住小辮子了?”

他一連串的發問,旨在宮心啊。

浮誇的笑臉背後,讓譚喬一陣背脊發涼。

劉詢果然不是草包,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說不定另有深意,究竟是什麽呢?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不成你也是流螢春曉的常客?”雖然直接對別人的人品表示懷疑不地道,譚喬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的問題了,希望那個一身正氣的少年和歷史上一心上進的皇帝能以來流螢春曉而感到難為情,繼而可以忘了不再追問其它的。

“是啊,像我們這種街頭混飯吃吃的,難免和三教九流有關系,這…很正常!不過,姑娘的身份,我倒是看不大清楚了,怎麽突然從不問世事變成了流螢春曉的花魁?”

譚喬呵呵……

她的心思被看穿了,反被劉詢將了一軍

“哦,這個說來話長,下次再和你解釋,現在我有急事,不好意思….”譚喬還未等劉詢回答,已經麻溜的跑得無影無蹤。

“哎…!”劉詢失聲。

譚喬的逃跑令劉詢始料未及,只覺得這個姑娘還挺好笑,如果沒有其它目的,就她莽撞的性格倒是像極了那個人。

“跟上她,看她有什麽急事。”劉詢眼神淩厲的吩咐上前的暗衛。

“是”暗衛遵命後隱沒在走廊。

當譚喬端端的立在他面前,劉詢如夢方醒,給了暗衛一個眼神後,譚喬後面的尾巴總算是沒有了。

先前老鴇來稟報譚喬去換身衣服就來,他就懷疑譚喬可能看到他的容貌,不想見他,借口逃走。

他追了出來,在樓下遇到驚慌失措的她,他救了她一命,沒想到還是被她借口有急事溜走了。

她口中的急事就是來見自己?

“你…”譚喬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錦衣少年。

剛在那個房間,她沒太註意,現在眼前的少年很難與巷中救她的少年聯系在一起,只眼角眉梢那一小股被他隱藏起來的飛揚之氣隱約可見。

“譚姑娘,我們又見面了”錦衣少年含笑,如老友多年偶然邂逅一般,好心情全部掛在了臉上。

老鴇連忙打趣的說:“喲,老相識了!既然你們都認識了,那我這個做媽媽的就不打擾二位敘舊了!”

說完,老鴇扭著她的花腰招搖的出了包廂,仿佛在說:“我就是空前絕後最適合做老鴇的天才。”

做作而不討厭,老鴇媽媽真是做到了極致!

天知道,劉詢在追查霍禹和郅公子的行蹤時,聽趙四稟報見到了那日救下的姑娘時,他是以什麽心情來和郅公子搶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的。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總之他就是那麽做了,如果單單只是為了和郅公子,霍家作對,他完全不必要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後來,郅公子退出,明顯是受了霍禹的勸服,他的身份已經暴露無遺,接下來,就看霍家會采取什麽行動。

“你…你…怎麽能出現在這裏呢?”霍禹肯定已經識破你的身份,要是回家給他老爹打打小報告,小心他像妃劉賀那樣,將你也廢了。

劉詢仍然笑著斟茶,將那一盞茶放在他對面,並示意譚喬坐下說話。

端的是溫文爾雅,禮數周到。

“我要不出現,你豈不是要剛離狼口,又要入虎口了。”

譚喬知道他把肥六比作狼,郅公子比做虎,在他眼裏,他們是一路人。

眼光倒是不錯!

等等,他這是要轉移話題啊。

方才譚喬轉了半天,還是沒有見到宋城,倒是撞見老鴇,被她逮了回來,無奈,她只有先去包廂見那個少年,沒想到居然是劉詢,說怎麽那麽眼熟呢。

如今她又沒有如期或得進霍府的機會,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這會兒見到了劉詢,她突然萌生先不跟宋城商量,直接按自己的想法行事的的想法。

譚喬說幹就幹,這不,她已經嗲聲嗲氣的回道:“多謝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只是不知道公子有沒有很想要的東西,小女子願傾盡所有,報答公子。”

知恩圖報是好事,只是譚喬說出口後,,怎麽特麽有種想以身相許的感覺。

呸呸呸,多嘴,隨身掏出一個玉佩香囊什麽的送一送,聊表心意就OK了吧。

劉詢:“……”

停頓一秒後,喝嘴裏的一口茶,全噴了個漫天花雨,他咯咯的笑得前俯後仰。

“我說,你還是別憋著了,看上我,也不用學人家柔聲柔氣,人家那是刻在骨子裏的溫柔,你裝不來。”

我…我…我…要不是為了討好你,才不會這樣子說話呢!

譚喬羞憤難當,臉上一陣熱辣,都紅到脖子根了。

“行了,別笑了”譚喬破罐破摔,她實在受不了藏著掖著的感覺,而且這回藏著掖著的東東還被人當面揭穿,最關鍵的是被揭穿後,她還沒骨氣的自動臉紅脖子紅的自動繳械投降。

那個囧啊!

“這才是我花了十萬兩銀子買的花魁的本來面目嘛。”劉詢伸出一只手臂,譚喬下意識後彈。

一只素手堪堪懸在半空。

不得不說他的手很好看,修長素白,指節分明。

“買的只是一次伴游而已,你虧大了。”譚喬強調道。

劉詢收回懸在半空的手,用手指在香樟木桌上來回快速挨個敲擊,好笑的看著譚喬:“那我豈不是做了虧本買賣,不行,我得要想個法子折磨折磨你,不然我就真虧大了。”

譚喬雙手護住胸前,驚恐道:“你想做什麽?要人不行,要命一條,你可是…..”一國之君,你夫人還屍骨未寒,兇手都還沒有被你繩之以法,怎可以另尋它歡,我是看了一個假的故劍情深的故事嗎?

劉詢笑意更甚,用怪異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算不上頂尖的美人,用清水出芙蓉來形容不說話的她倒是很貼切,不過一開口就暴露了她是一披著粉紅芙蓉瓣的小辣椒,而這辣味兒恰似剛剛好。

他面帶笑意的打量,落在譚喬眼裏卻是明顯的不懷好意,叫她不得不毛骨悚然。

“你…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劉詢揚唇,“明晚我會派馬車過來接你,共赴一場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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